梦

这阵子连续作恶梦。
陆续梦到身边最亲的人一个接一个离开这个世界。离开我。

先是老豆。
梦境里，还在美国的我突然接到妈咪的电话，说老豆心脏病发去世了。
梦里的我，哭得死去活来。
失去亲人的那种撕心感觉真实到我有一阵子不敢打电话回家。
因为我很怕。
害怕一打回家就会听到我最不想听到的消息。

然后是跟我亲如姐妹的表姐。
这个梦境超恐怖。
是在一条大马路上。
在对面街的她瞧见刚从美国回来的我，兴高采烈地越过马路，迫不及待要跟我相会。
她左看右看，见没有车子，便要跑过来。
却看漏了正在她附近U-turn着的长形罗里。
就这样，来不及喊出口，我眼睁睁看着她被罗里辗过。
罗里驶远后。一片空旷的马路。而她，就躺在马路中央。
而我，来不及脱口而出的阻止变成绝望的呐喊。
我永远记得那撕裂我心扉的呐喊是多么地无助，绝望。
当我跑过去时，不敢碰触她已扭曲的身体。
我很怕。害怕一碰她，她就会断成两截。
记得梦醒时，冒了一身冷汗。
也泪崩了一阵子。

然后是妈妈。
大同小异的剧情。
身在美国的我突然接到电话，说妈妈生病了，正在住院。
原以为妈妈吉人自有天相，一定会康愈。
谁知两天后接到电话，说她熬不过病痛，就这样离开我了。
惊醒后，不断庆幸那只是一场梦。
然后，也不管自己才睡了三个小时还睡茫茫地，就即刻摇个电话回家。
那一刻，我只想听到妈妈的声音。
"咪，我刚梦见你，突然很想念你。"
我爱你这三个字，我始终说不出口。

我向来很少发梦。
或一觉醒来就会忘了刚刚的梦境。
可是最近如此频密的作梦。
而且还是如此不寻常的梦。
是上天要传达给我啥讯息吗?
可以不要再来耍我吗?
我真是受够了。

三个梦境。
三个悲剧。
三个很爱我的人。
三个我会爱一辈子的人。

爱，要及时说出口。


[写到这里，眼泪不再听话。
我想快快回家。]